住院期間,用阿勇的Giloo優惠碼Dyaf30看完了 你我的解放相同片單,其中最喜歡《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》和《綠洲》,啊當然安妮華達的作品也是必推。
《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》帶來不少感觸,不只是浪漫少女心的部分,也感受到松子無論遭遇多少不幸仍然願意繼續嘗試、繼續走下去的心。
想起曾經聽N說了一大段自己的不幸與努力的心境轉變,當下內心浮現的回饋是:「我覺得妳是個熱愛世界的人。」
即便看似遭遇不幸,即便看似未來毫無希望,在內心深處經常不被提及的是:你/我是多麼熱愛這個世界才有那個力氣撐下去,想要放棄的時候沒有放棄,而是一直走到了現在。
「所有的陰性皆擁有某種特殊的力量:受痛的力量。」—《太陽的血是黑的》P.211
受苦的力量,也是失敗的力量。當不幸的事情臨到生命,我沒有選擇避開,而是消極地活下去。那份消極在眾人眼中是消極,在生命當中卻充滿積極的意義。
我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,也是因為我是個熱愛世界的人,對社會有所期望,有所批判,對自己也是,對他人亦然。這是松子給我的啟示。
《綠洲》則是一部難以評論的電影。
男主角與女主角本身的邊緣/特殊性為他們創造了獨一無二的氛圍和空間,從消極地被社會排除,轉為積極地與社會隔絕開來的主體。無論外界認為他們的結合多麼醜陋、噁心、無法直視,主角兩人彼此營造的另類世界早已超越那些眼光。
有人說,為什麼女主角最後不幫男主角澄清,我想那在片尾的時刻已經不是重點,重要的是他們的關係如何超越既有的體制和社會的眼光,不在乎被冠上罪名、被旁人誤會,因為他們作為客體早已適應了那些加諸於「他者」身上的一切。
在女主角的幻想中,她不再受到疾病限制,而能夠與男主角有親密的互動。對男主角來說,面對腦性麻痺的女主角,他學會了她的沉默、肢體、零碎的依依啊啊的語言,這是他們的關係具備超越性的所在。
觀看《綠洲》想到翁士恆老師上次發表罕病照顧的現象學內容。面對無法說話的罕病孩子,父母藉由零碎的聲音、一個眨眼、肢體的擺動,創造出超越性的照顧關係。潛藏在沉默裡頭的是更深層的經驗,那些不足以構成文字語言的肢體動作、眼神,都是來自當事人真實無比的聲音,是另一種「失語」的語言。
當讀懂那「失語」的語言,關係也就有了超越性,能夠跨越疾病的阻礙,成為另一種存在的方式,因此,女主角的幻想並非幻想,而是一種超越性經驗的開顯。
最後,實在很喜歡男主角的真誠與單純,尤其是在塞車那段抱著女主角自在跳舞,無視世界上正在進行的事、拋開一切的外在眼光,那當下才真正得以自由。那份自由也回應到男女主角關係的超越性所帶來的自由,女主角原本被禁錮在身體裡頭的心靈得以被療癒。另外,真的太太佩服演員了,造就出非常精彩的電影。
「你我的解放相同。」
在醫院好好觀看這兩部電影其實格外合適,松子讓我去想自己的人生遭遇的不幸,無法逃開的境遇,要怎麼擁有積極生存下去的心。《綠洲》則是我在全身麻醉恢復期,身體超級不方便的時候看的,感受到女主角眼前的距離受到肢體阻礙變得無限遙遠。